《马奈/德加》一切让他们走到一起，一切也让他们走向对立

今年春夏季备受瞩目且好评不断的艺术展，约莫就是位于巴黎塞纳河畔奥赛博物馆推出的《马奈 / 德加》的作品联展。展览由奥赛博物馆、橘园美术馆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共同举办，为我们提供了这两位艺术家的交叉画像。展期从2023年3月28日至7月23日为止。

Affiche de l'exposition "Manet/Degas" à visiter au musée d'Orsay jusqu'au 23 juillet 2023. © Musée d'Orsay

爱德华-马奈（Édouard Manet，1832-1883）和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1834-1917）都在19世纪60-80年代的绘画新潮流中扮演关键性的角色。这个展览经由逾百幅作品、草图和信件，其中大量还不为人熟知，将这两位画家的对比汇聚在一起，在观众面前展示二人艺术创作的异同之处、对彼此的影响与背离，另一方面也呈现亲情、友情、爱情、社会关系如何改变了两人的创作方向和职业生涯。

一切让他们走到一起，一切也让他们走向对立

相差仅两岁的的马奈与德加曾是众所周知的亲密伙伴，但也彼此间也有因性格、艺术观点的迥异而难解的矛盾，最终分道扬镳。奥赛博物馆展出的许多作品讲述了画家的故事和他们的关系史。

1869年，德加为马奈和妻子苏珊娜精心绘制了一幅画像，并将其赠送给马奈，之后却被马奈亲手毁坏。德加大怒，也将马奈以前赠予他的画作送还，以示决裂。但三十年后，当德加——这样一个孤僻、苛刻的人去世的时候，后人却在他的个人收藏中发现大批和马奈有关的画作，其中不仅包括那幅被割开的画（他从朋友那里重新获得这幅画并试图修复），还有三张他自己画的马奈肖像，以及超过八十张马奈的作品。这或许说明马奈对于德加来说确实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他难以释怀。

关于马奈为什么会把画割掉，现在流传两种讲法：一说，德加把马奈的妻子画得太丑了导致马奈看不下去，二说，德加惟妙惟肖地展现了马奈和其夫人感情生活的貌合神离，马奈因为感觉私生活被冒犯而愤怒。不过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两个后来便从好友变成了竞争对手。

同样地，展览也强调了绘画现代性在其出现、成长和成功时所具备的冲突性、异质性和不可预见等方面。还揭示了德加的收藏价值，在后者去世后，马奈在其中占据了更大的位置。

乍一看，马奈和德加是两个相当相似的画家：他们经常去同样的地方，遇到同样的人，画同样的咖啡馆、街道和赛马的场景......然而，在艺术方面，这两个人是完全对立的。

马奈是一个先驱者，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他拒绝学术规范，无视他那个时代的流行趋势。马奈的画作和他选择的主题，经常引起丑闻：他经常震惊他那个时代的小艺术世界。德加则加入了年轻先锋派的行列。他的主题和工作技巧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意味着这位艺术家永远无法被完全归类置入单一的盒子里。然而，他与印象派和他们的沙龙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

我们欣赏的是两位艺术家的一些最伟大的杰作，这些杰作对话并回溯了这些印象派时期画家和他们的同道人的精彩史诗。

正在奥塞美术馆展出的《马奈/德加》应该是继卢浮宫《事物》展之后，巴黎再度出现的从艺术史研究出发的精湛成果。

整体而言，展览显示了策展人对两位艺术家丰沛的学术造诣，没有这样的研究，一般观者是不会发现到两位艺术家之间的联系和断裂。策展人刻意把画作并排陈列，以便更好地展示两位艺术家的相似性和对立性。而这种并列的方式也确实突出了他们的平行道路，令世人更了解马奈、更了解德加、也更了解两位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