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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新社专题报道:探访新疆任意拘押中心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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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国际学者、人权组织、海外维吾尔人团体等不断揭露中国政府在新疆任意关押维吾尔人的镇压行为。联合国人权高专署也在2022年8月31日,在时任联合国人权高专、智利前总统巴切莱特任期结束的最后几分钟,公布了一再延迟发表的新疆人权状况报告。这份报告虽然并没有提供新的内容,但确认了此前研究学者、海外维吾尔人团体以及国际人权组织的关于任意拘押以及酷刑等行为的指控,并据此认为,相关行为可能构成反人类罪行。中国政府矢口否认新疆有“再教育营”之后,又改口称这些地点是所谓职业培训中心,而且大部分学员都已经“结业”离开。法新社三名记者2023年7月前往新疆,走访一些被认为是拘押中心的地点附近,希望了解这些中心是否还在运行。我们借本次特别节目时间,向大家简要介绍法新社9月初发表的相关报道。

资料图片:2021年3月21日,在中国西北部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叶尔羌县的一个拘留所塔上观察动静的看守。联合国人权高专8月31日公布的新疆人权报告,指中国政府可能在新疆构成”反人类罪“。
资料图片:2021年3月21日,在中国西北部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叶尔羌县的一个拘留所塔上观察动静的看守。联合国人权高专8月31日公布的新疆人权报告,指中国政府可能在新疆构成”反人类罪“。 AP - Ng Han 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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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智库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ASPI)此前根据卫星图像、中国官方公开文件或外泄文件以及一些其它途径资讯,判定出一些关押中心并列出名单。法新社记者走访的就是其中26个被认为是关押中心的地点附近。

法新社记者走访过程中注意到,这26个关押中心中,有10个显然仍然在运作。记者当然没有被允许走进其中,无法了解它们的真实用途,但从外形看,这些场所配有观察哨所,并有门卫。有铁丝网围护,更有无数摄像头。

根据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ASPI)的报告,在阿图什市附近有8个这样的关押中心。其中一个关押营地可能建于2017年,并在此后扩大。

法新社驱车前往。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一小时后,被两个铁马护栏挡住去路,铁马上有国安部标记,远处是不知是何性质的几座建筑。一名维吾尔警察告诉记者,那里是一座监狱,记者既不能进入,也不允许拍照或拍摄。法新社记者没能从这名警察口中,知道是哪些人被关押在这里。

法新社记者根据人员进出以及保安设备的状况判断,走访的26个可能是关押中心的地点中,有10个好像仍在运作。这些中心大都地点偏僻,占地面积有时达数十万平方米,都有高墙和铁丝网围护,有监控摄像头,也有门卫。

有5个原本可能是关押中心的地点虽然与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报告的描述相符,但好像已经被废弃,保安装置也都被拆除。

记者在距离历史名城喀什大约一小时车程的一处居民区的楼群间,看到一面3米高墙。澳洲智库的报告根据卫星图片判断,2017年,这里有四座楼被高墙环绕。其中出现了一些新建筑,并配置了瞭望台和安全入口。但2019年的卫星图片显示,监控摄像头、铁丝网、以及瞭望台已经被拆除。法新社记者也得以自由出入这一地点,看到一些孩子在街上踢足球玩耍。居民楼间可以看到很多被废弃的简易房。大部分简易房都锁着门,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有双架床,有桌椅,和一些其它家具。

另有7个地点看似已经改为它用。在一个距离喀什一小时车程的地点,有两座沿公路而立的建筑.澳洲智库报告认为,这里曾经是“再教育营。“ 但如今这里已经变成学校。一些其它地点则变成了医院、或者干部培训中心或工人住房等。在距离喀什几公里处一个小村庄,记者再次看到一个高强围护的地点。一名保安人员表示,这里曾经是关押中心,但如今所有人都走了。

虽然有些关押中心已经转为它用,但加拿大西蒙菲莎大学新疆问题专家Darren Byler向法新社表示,很可能还有数十万人被关押在保安极其严密的设施里。有些曾遭关押的人则被送往工业园区,在严密监控下工作。

法新社记者走访途中,始终有外表普通的车辆尾随。一组由十多人组成的不明身份的维吾尔人也不断干扰他们行程。

他们走访了莎车县附近的四个村庄。那里的居民大多数为维吾尔人。德国学者郑国恩曾根据中国官方文件估计,这些村庄居民遭拘押的比例格外高,最严重时,近一半成年人被送往关押中心。记者在当地看到,很多住宅或者大门紧锁,或者人去屋空,或者看上去无人料理。为避免给居民带来麻烦,记者从不向当地人随意提问,但当地政府官员又拒绝回答他们的问题。有时候,记者还遭到一些维吾尔人的阻拦和驱赶。

法新社报道指出,尽管中国当局宣称,很多在所谓教培中心培训的人都在 “结业”后离开,但当地还是有很多人不知所踪。中国当局从未说明有多少人被关押,以及他们主要因为什么被关押。

法新社注意到,尽管不少村庄都带着镇压的痕迹,但新疆旅游业依然红火。大部分游客都是汉人。许多人会穿上民族服装留念,但报道写道,当地政府多年来都在禁止维吾尔女性佩戴伊斯兰信仰的头纱,也禁止男性蓄须。记者在英吉沙县一片墓地,看到了一块禁止宗教活动的匾牌。从匾牌图示上看,屈膝、叩头或跪地祈祷等行为都不被允许。

喀什周边地区很多清真寺都或者关门,或者已经被闲置。有些清真寺失去了典型的尖塔,有些则悬挂着“爱党“、”爱国“的标语横幅。周五,穆斯林祈祷日,在喀什最大的清真寺里,游客远多于来祈祷的维吾尔人。附近的另外三座清真寺则大门紧锁。

喀什一个原本热闹的中亚文化特色的大露天市场也已经在去年被铲平……

法新社引述美国乔治敦大学专注研究新疆历史的学者(James Millarward)指出,北京当局的政策是要汉化新疆,消除维吾尔人文化的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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