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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亚洲艺术博物馆创办人赛努奇“亚洲归来”特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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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巴黎市中心的赛努奇亚洲艺术博物馆(Musée Cernuschi)不仅是法国,也是欧洲重要的亚洲艺术博物馆。馆内丰富的跨世纪亚洲文物珍品收藏使它成为了解亚洲文化的一个独特的窗口,也是中国、日本、越南、韩国等国考古研究的一个重要中心。而博物馆丰富的亚洲文物收藏以及一百多年来庇护这些珍品的博物馆都起源于它的创办人,从意大利来法国定居生活的亨利-赛努奇(Henri Cernuschi)和他在1871年到1873年间的一次长达16个月的亚洲旅行。2023年10月,赛努奇博物馆举办特展,纪念其创办人自亚洲归来150周年,展现这次旅行的收获对丰富欧洲对遥远的亚洲文化与艺术的了解的贡献,也藉此展现幅员辽阔的亚洲大陆不同区域间文化交融形成的多彩景象,以及它对欧洲艺术的影响。 

2023年10月,巴黎赛努奇亚洲艺术博物馆举办赛努奇“亚洲归来”150周年特展。
2023年10月,巴黎赛努奇亚洲艺术博物馆举办赛努奇“亚洲归来”150周年特展。 © 法广中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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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归来150周年特展开幕首日,馆长Eric Lefebvre 易凯先生接受本台采访,用中文介绍了博物馆创办人亨利-赛努奇收藏的起源和他对法国以及欧洲了解亚洲文化做出的特殊贡献。 

易凯:“1871年的时候,赛努奇先生决定离开欧洲,要去做一个全球旅行,16个月。旅行的目的是去亚洲,了解亚洲,特别是东亚。 因为那个时候,在法国,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关心东亚的文化、艺术。 最有名的是那些印象派画家,他们很早就对日本版画感兴趣。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法国的知识分子对亚洲的兴趣更多的是来自亚洲的一些艺术品。但是到了赛努奇那一代人,他们开始要自己去亚洲,自己去了解亚洲。” 

“为什么是在这个时间去中国或者是日本?可能刚开始是因为工业革命使得人们可以坐轮船去全世界旅游,这跟以前是不可比的。举一个例子,他这次旅行是1871年到1873年。 就在他在亚洲旅游的时候,1872年,有名作家Jules Verne 发表了他的一部很有名的法文书:《80天环游世界》。 正好说明那个时代,大家都意识到:——按照我们现在简单的说法,这个世界变小了,一下子有这个办法,有机会去亚洲,了解亚洲。 ” 

“我刚才在说的是一个大环境。 赛努奇自己去亚洲,当然也有一些个人的想法。 他生活非常丰富。他从小在意大利,在米兰,他非常关心政治。他的理想是意大利能建立一个共和国体制。他还年轻的时候,1848年他曾反对奥地利军队(对意大利的控制),他也参加那个时候的革命运动。后来因为运动失败,他自己来到法国。在巴黎,他开始自己创业,变成很有名的银行创办人。他创办的“巴黎银行”,后来变成“巴黎和荷兰银行”,后来变成现在的BNPParibs 银行。他不单单是创业成功,而且一辈子都在继续他的政治理想。法国在拿破仑三世以后,开始了第三共和国。他非常支持,他也变成法国人,抱着很多的希望。但是,(1871年3月)巴黎公社之后,他有些失望,所以想要离开巴黎一段时间,去旅游。” 

赛努奇启程时,欧洲文化界已经开始注意到新奇的远东文化,尤其是随明治维新而国门渐开的日本文化。易凯 先生认为,赛努奇远东之行之所以与众不同,在于这是一次主动去发现亚洲,而不是被动接受的旅行。 

易凯:“赛努奇踏上远东旅程的时候,他是先到日本。他到日本后就发现,在他之前的那些欧洲收藏家没有明白:在亚洲文明中,金属非常重要,特别是青铜发展得很早。 他跟其他的收藏家不一样之处,是他自己主动去亚洲了解亚洲的文化,有一种直接的联系。他到日本后才发现这些青铜器丰富、完美。他于是有一种预感,觉得他要开始做青铜器的收藏。后来他到中国的时候,他更肯定了这种想法,因为他发现中国的青铜器的历史开始得更早。他先到上海,然后南京、北京。他主要是呆在北京继续他的收藏。” 

“可能最重要的是他在中国的时候,发现中国的收藏家对青铜器的了解也有一个非常长的历史。要收藏中国的青铜器,就要从中国人的角度去看青铜器。 所以,他虽然自己不会中文,但是他还是收藏了很多那个时候有名的比如乾隆时代的«西清古鉴»,还有«宣和博古图»,就是所有的中国收藏史的重要书籍,他都买了。他自己不会看中文,就是为了以后研究青铜器,会有其他人可以用。 他发现他在中国认识的这些收藏家或者是古董专家,他们天天在用的这些——我们会说“工具书”。 这些工具书,他也要自己收藏。 为了以后可以研究。我们这次特展,展出了他收藏的«西清古鉴»,并旁边展出他收藏的青铜器。他也不单收藏了早期的像《西清古鉴》或者《宣和博古图》,而且也收藏了同时代十九世纪作家或专家发表的书著,比如十九世纪早期阮元的《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 

赛努奇在这次旅行中也特别发现了佛教对亚洲文化的影响。他大量收集的佛像成为亚洲文化随佛教传播而相互交融的最好见证: 

易凯:“赛努奇先生不单对金属、对青铜器感兴趣,他也收藏很多的佛像。他一步一步从收藏日本的佛像开始。赛努奇博物馆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收藏了一个巨大的佛像。 但是,除了这尊很有名的日本佛像之外,赛努奇还收藏各个时代、各种风格的佛像。比如,他也收藏了明代的佛像。我们都知道,明代有很丰富的无论是文化还是宗教的交流,特别是在中国的北部。比较多的佛像都有一种风格,是中原、蒙古、西藏交流的一个综合产物。 比如这尊明代佛像。有比较多明代早期的雕像都是鎏金佛像,我们看不见青铜,因为全部都是鎏金覆盖。 这是一个重要的特点。 还有,这尊佛像的面目形状,他身上穿的服装,还有首饰,也有一些来自蒙古、西藏文化的特点。还有其他一些图案可能是来自中原,比如这里中间这些花的图案,可能它的来源也是不同的。” 

“佛教是从印度传到日本,赛努奇的旅游是从日本,通过中国、东南亚,然后来到印度。所以他感觉是一步一步踏向佛教艺术的源头。 所以他到印度的时候非常感动,因为他感觉自己通过几个月,去了解了几百年的佛教艺术的发展。” 

赛努奇亚洲行的意义还在于他意识到了这些远方文化与艺术可能对欧洲的影响,毫不犹豫地向艺术家们开放他的收藏,观众可以在这次特展中,看到欧洲艺术家从中受到启发的作品。 

易凯:“赛努奇还在亚洲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法国的知识分子或者艺术家。 所以一回到巴黎,他就办了一个巨大的展览,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展出他的1500件青铜器收藏,特别是日本和中国的青铜器。展览的影响非常大。他专门考虑到了艺术家,安排他们有自由的时间,可以来慢慢做素描、画画,或者,因为他觉得,亚洲的艺术完全可以影响法国的这些,不管是艺术家还是工艺美术的发展,所以他就提出:我完全不要什么版权,你们可以完全自由的从我的这些收藏去发展你们自己的创作。他这方面很成功, 因为不但是有画家,还有很多在陶瓷等方面的,大家都开始从他的收藏开始创作。我觉得,塞努奇的收藏和这些艺术家的关系,让我们意识到,不单有前卫画家受到这个亚洲艺术的影响,而且也有一些做设计类的,做工艺品的人也都受到影响,很多人在日常环境里面,也开始用一些是来自亚洲的形式的各种器物。” 

1821年生于意大利的亨利-赛努奇生前不仅是银行家,也是积极参与政治,积极主张建立共和的活动人士。但最终以其丰富的亚洲文物收藏而传世。他在1871到1873年的亚洲旅行中,由日本,到中国,随后又前往印度尼西亚、锡兰(现斯里兰卡)和印度。他从这次长达16个月的旅行归来时,带回近5000件文物,尤以中国和日本的青铜器皿为最多,他的个人公馆成为当时欧洲最引人注目的亚洲艺术殿堂之一,也自1898年起为巴黎市府所有,对公众全面开放。

赛努奇“亚洲归来”150周年特展将持续到明年2月4日。 展览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主要由他收藏的中国和日本文物珍品组成,凸出这些发现对赛努奇的震撼。第二部分则凸出这些亚洲艺术品收藏对欧洲艺术创作的影响。第三部分侧重介绍这座位于巴黎市中心的所在,从个人公馆变成公共博物馆,也是重要的亚洲艺术研究中心的过程。

赛努奇博物馆也借这次特展机会,在巨大的日本佛像展厅,展出全长近12米、高1.5米的一件日本群龙戏珠木雕。这是法国可能也是欧洲收藏的唯一一件如此尺幅的建筑装饰品。这也是这尊木雕自1930年以来首次完整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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