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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朝鲜高层的残酷整肃对中朝关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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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鲜“二号人物” 张成泽被处决,朝鲜高层正在进行大清洗,这对朝鲜的邻国会产生什么影响?特别是对平壤与北京的关系会带来何种后果?张成泽被视为“中国通“,曾代表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访问中国,并在朝鲜推动中国式经济改革。张成泽一手促成朝鲜许多个新经济区。张成泽去年率领了规模庞大的代表团访问中国,并会见了时任中共总书记的胡锦涛与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因此,不少媒体报导,张成泽遭清洗,可能会影响到中国与朝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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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朝鲜公布的张成泽判决书看,张成泽除了有谋权篡位的野心,更重要的是卖国罪。无论是出卖国家资源还是倒卖黄金,这等于是暗示中国是张成泽的帮凶。罗先经贸区是朝鲜最早对外国开放的地区。中国与朝鲜2010年达成共识,共同开发、共同管理罗先经贸区,目标是打造朝鲜先进製造业基地。中国国企投资30亿美元基础建设,朝鲜提供罗先港码头50年使用权。然而现在,朝鲜军事法庭的判决书指出,张成泽以50年为期向外国出售罗先经济贸易区的地皮,涉嫌卖国。

就张成泽被判死刑并立即执行一事,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表示,“这是朝鲜内部事务。作为邻国,我们希望朝鲜保持政治稳定,实现经济发展,人民生活幸福。” 至于张成泽案是否将影响中朝经贸关系发展?洪磊称,中朝发展经贸合作符合双方共同利益,中方愿继续本着友好互利精神同朝鲜开展经贸往来,推动务实合作。希望并相信中朝经贸合作关系能够继续健康稳定发展。针对朝鲜两名副总理日前逃往中国寻求避难的报道,洪磊说不了解情况,希望媒体多做负责任的报道。

据报道,张成泽13日被处决当晚的敏感时刻,中国外交部长王毅立即致电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讨论朝鲜半岛核武等问题,这是否代表北京希望俄罗斯一同关切朝鲜变局,令人瞩目。根据新华社13日晚间的报导,王毅当晚与拉夫罗夫通电话,就进一步发展中俄关係交换意见,并讨论叙利亚问题及朝鲜半岛核问题面临的形势。 14日清晨,这则报导更被放在中央人民政府网站,似有间接向平壤当局表达严重关切的意味。同时,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报导,俄罗斯外交部13日发佈了王毅与拉夫罗夫通电话的消息,并指这次通话是在中方提议下进行的,两人还讨论双边及国际议程上的其它迫切问题。这两篇报导原本并不起眼,但事后对照朝鲜官方13日发佈指张成泽被处决的报导,王毅致电拉夫罗夫的动机与时机,便显得耐人寻味。

纽约时报载文指出,朝鲜权力斗争让北京紧张。张成泽的垮台给中国带来的不安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强烈。作为朝鲜长期以来的保护伞和经济生命线,中国把同朝鲜之间的战略紧密关系当做外交政策的一根支柱,以及抵御美国在韩国的军事存在的一座堡垒。尽管朝鲜的核试验和其他好战行为惹怒了中国,中国依然同张成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认为张成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成年人,能监督年龄不到张成泽一半的金正恩。

中国在朝鲜问题上的任何转变都可能大幅改变亚洲的政治平衡。尽管没有迹象表明中国打算改变自己的观点,但很显然,就连中国的高层领导人也对张成泽周日的突然下台大吃一惊,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朝鲜官方电视台竟然在周一播出了相关画面。“在朝鲜,张成泽是一个极具标志性的人物,尤其是在经济改革和创新领域,”北京大学国际关系教授、朝鲜问题专家朱锋说,“中国把改革朝鲜经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这次的事情是一个非常不祥的信号。”

有分析指出,中国和朝鲜关係正处于微妙时期。自从2011年金正恩掌权以来,北京一直回避同金正恩进行直接对话,尤其是在今年年初朝鲜进行第三次核试验以后,北京和金正恩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金正恩一再蔑视中国当局的呼吁,依旧发射导弹并举行核试验,这引发北京罕有的严厉批评,中国并签署了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的制裁措施。

中央社的报道说,张成泽被处决使中国失去与朝鲜领导阶层最重要的连系。对于朝鲜这个难驾驭的邻国,就如何处理裁减核武、经济改革等关键议题,北京当局更为担忧。中国是金氏政权的关键支持者,对平壤当局又爱又恨。美联社认為,面对升高的不确定性,北京当局很可能暂时避免任何可能进一步引发平壤恐慌的回应。悉尼大学东北亚安全专家袁劲东表示:“这就像瓦斯漏气一样,你得非常小心,以免引发爆炸。”袁劲东说,与此同时,中国可能会翻出因应朝鲜局势不稳甚至政权倒台时的应变计画。若朝鲜垮台成真,届时恐有数千难民跨过边界涌入大陆,朝鲜核设施可能陷入危险,并引发美国、南韩军方行动。袁劲东说:“这不是中国乐见的发展。”

不过,张成泽遭处死不太可能立即大幅改变中朝双边关係。中国在1950年出兵朝鲜,挽救了金氏政权免於败亡,之后几十年来双方关係始终稳固。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朝鲜观察家王俊生认为,双方可能甚至获益,因为剷除张成泽使金正恩处於更强势地位,可以更好地领导朝鲜与中国的关係,而强化双边关係会令双边受益。王俊生说,金正恩现在已完全巩固权力,不需要在对外政策方面採取激烈改变。张成泽只是提供建议并执行政策的人。

香港亚洲周刊发表文章分析说,张成泽从政半世纪来,在朝鲜的军界、政界和经济界,尤其是引领朝鲜改革开放的政府和民间机关里,都安排了大批亲信。金正恩若要彻底肃清张成泽势力,至少要拿几万人开刀。金正日长子金正男,还有正在法国政治大学留学的金正男长子金韩松,都将因张成泽倒台而受到人身安全威胁。韩国媒体分析认为,金正男虽说跟中国有一定的关係,但是在这种新形势下,对於中国来讲,金正男的身价到底能值多少,便是他能够获得中国帮助大小的秤砣。高丽大学教授南成旭说:张成泽是朝鲜和中国之间的一根连接线,如今张成泽倒了,朝鲜跟中国的外交也将进入冷却期。作為金正恩,只有正式访问中国之后,才算代表权利交接的完成,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将存在著很大的困难。

韩国媒体把金氏世家三代人的做法进行了比较并认為,在权力交接之际,為了巩固政权,肃清反对派是金氏祖孙三代的共同做法。中央社的文章指出,朝鲜这种党政军三位一体的国家体系,虽然通常让外界雾裡看花,但其实朝鲜犹如现代封建王朝,党看似掌管一切,但金氏一脉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从建国国父金日成到金正日、再到今天的金正恩,这样的祖孙三代世袭制在现今世上实属罕见。朝鲜并非君主立宪国家,却大搞皇朝统治;既然是封建式统治,当然也就少不了权谋斗争、朋党倾轧等戏码。

据报导,张成泽在受审过程中表示,他对於现在国家的民生生计感到不满,因此想发动政变,虽未决定政变的时间点,但是到了经济完全停滞、国家面临崩溃之时,会将手下和所有经济机关向内阁集中,自己成為总理。再以大笔资金某种程度解决民生问题,人民和军队就会效忠他,政变于是告成。另有分析认为,张成泽及其党羽要推翻金正恩,另拥戴金正恩同父异母的长兄金正男即位為领导人。就某种程度而言,张成泽或可称為革命的先行者,不过“壮志未酬身先死”,金正恩六亲不认断送了他的改革之路。此举也可能让朝鲜政局更加摇摇欲坠,而朝鲜内部本身存在已久的派系斗争也可能更趋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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