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联邦法庭以“非传统”间谍为由，拒一中国留学生入境

据加拿大广播公司（CBC）报导，在一项可能对该国全国大学产生连锁影响的判决中，加拿大联邦法院法官拒绝了一名中国居民进入加拿大的许可，理由是这名工程系学生可能受到北京的压力而从事间谍活动。

中加两国国旗资料图片 © 法新社图片

此案的焦点是李跃康（音译，Li Yuekang）的签证申请，他希望在滑铁卢大学学习，并将所学知识带回中国，以改善中国的公共卫生系统。加拿大联邦法院首席法官克兰普顿（Paul Crampton）裁定，李跃康的计划符合“非传统”间谍定义。

克兰普顿在本周公布的于去年12 月22日作出的裁决中写道：“随着敌对国家行为者越来越多地利用非传统方法获取加拿大境内或境外的敏感信息，违背了加拿大的利益，法院对‘间谍活动’构成要素的理解必须不断演变”。

智库、中国战略风险研究所董事会成员麦库伊格-约翰斯顿（Margaret McCuaig-Johnston）说，她希望今后能看到更多此类裁决。麦库伊格-约翰斯顿说：“北京的（加拿大）签证官和中国其他城市的签证官都得到了一些指导，告诉他们应该注意什么，与那些想从中国来加拿大与我们的教授合作的学生和教授之间可能存在的军事联系”。她称，“这是新现象，我认为大学本身需要关注，（避免）录取可能存在安全风险的学生”。

据《环球邮报》率先报道的这一裁决，李跃康在加拿大滑铁卢大学机械与机电一体化工程专业被录取为博士生后，于2022年申请了学生签证。他被认定为不可入境。一名加拿大签证官后来表示，他对李的申请有多方面的担忧，包括他在加拿大的预期研究领域，以及中方利用学生作为“非传统的信息收集者”来促进中国对新技术，包括军事技术的研究。

加拿大联邦法院的裁决指出：“签证官还注意到，李先生对微流体技术——微/纳米科学与技术的一个分支有着浓厚的兴趣，而且他在学习计划中表示，他希望将自己的职业生涯奉献给改善中国在公共卫生领域应用先进的床旁技术方面发展不足的状况”。裁决书中未提及姓名的签证官指出了中国对某些高科技产业，包括生物制药的战略兴趣。该官员引用了一篇题为“中国为何成为微流控超级大国？”的文章，称微流体设备对新医学研究非常重要，以此支持他拒绝李跃康申请的决定。

李跃康要求法官复审这一裁决。加拿大联邦法院的裁决指，李跃康认为签证官对“间谍活动”的定义过于宽泛，而且依据的是推测。克兰普顿法官支持签证官的观点，认为有合理的理由相信李可能被中国政府招募或胁迫为间谍。该法官指出，李跃康在北京一所与中国国防工业有联系的大学学习，他的研究领域可能有利于中国的生物制药工业，而且当局有针对科学家和学生的众所周知的历史。

前加拿大总理国家安全顾问法登（Dick Fadden）说，该裁决为加拿大“控制”一个日益严重的问题提供了新的工具。法登谈到：“李先生是否是或可能是间谍既不重要也不重要”。他补充说：“我认为，中方，无论是在加拿大还是在盟国，都利用大学作为获取对其军队有用的知识产权的手段，这一点无可辩驳”。

该裁决是在中国对加拿大大学和研究项目的兴趣日益受到关注之际作出的。加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一直在公开敲响警钟。就在上个月，加拿大安全情报局局长维尼奥特(David Vigneault)在一次演讲中警告称，任何人都不应低估中国窃取加拿大研究成果和干涉加拿大事务的努力。

维尼奥特在温尼伯的加拿大人权博物馆发表演讲时说：“他们正在窃取加拿大企业、大学和政府的知识产权——这是我们未来繁荣的根本所在”。维尼奥特警告称：“任何人都不应对（中国）渗透我们的政治体系、私营部门、政府机构、大学和社区的广度抱有幻想。这不仅仅是温哥华或多伦多的问题。这是一个全加拿大的问题”。

也曾担任过加拿大安全情报局局长的法登说，现在已经到了考虑对外国对手封锁某些研究领域的时候了，这些领域包括核技术、高级光学和太空研究。法登表示：“我们应该像鼓励加拿大人出国留学一样，促进其他国家的学生到我们国家来学习，但肯定有一定数量的关键领域是我们和我们的盟友决定不想与战略对手分享的。我认为这一判决将使我们更容易做到这一点”。

报导指，加拿大联邦政府已经对从加拿大自然科学与工程研究理事会寻求联邦资助的学者进行了国家安全审查，并承诺管制加拿大大学与中国科学家的合作，尤其是那些与中国军方有联系的科学家。法登说：“我仍然认为我们落后了。因为我们在这方面做得很慢。我认为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可能是承认国家安全不再是联邦政府的唯一权限。你必须让各省、民间社会和私营部门参与进来”。

目前，加拿大安全情报局只能与联邦政府共享机密情报。长期以来，该机构一直认为其授权法需要修订，以便更好地向其他机构，包括大学、企业和原住民政府发出国家安全威胁警告。加拿大联邦政府正在就《加拿大安全情报法》的潜在修正案进行磋商。

李跃康的律师和中国驻加大使馆都没有回应CBC的置评请求。过去，中方大使馆曾告诉CBC，与中国开展科学合作并不可怕。一位中方使馆官员早在2020年就告诉CBC称：“中国认为，国际合作是科技发展的必然要求”。

法登说，中方并不尊重自己关于国际科学合作的言论。他续指：“这里还涉及另一项原则。在国际关系中，这叫做对等——如果我们允许他们做X，他们也应该允许我们做X”。法登补充说，“如果你调查一下中方允许做什么，我想你会发现，很少有西方人被允许在中国的大学学习我所说的这10或15类课程”。